欧洲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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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没记错,初中的《社会》课本就有如下论述:欧洲联盟,当前世界上一体化程度最高的区域政治、经济组织。

除了课本上的文字,老师以口述的方式对欧盟的前世今生——乃至申根条约、欧元区——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俨然传达出一种未来主义式的典范精神。

此一时,彼一时。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欧洲经历了起起伏伏。期间,既有壮大,也有萎缩;既有高潮,也有低迷。在当前的时点上,经过债务危机、难民问题以及英国脱离等波折,不得不说颇有一股倒行逆施的意味。而这又与目前令人沮丧的全球民粹主义盛行之风不谋而合。

回望种种坎坷,2008年环球金融危机及其衍生至2009年底以来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是引起一连串动荡爆发的起始。而面对主权债务危机之时,欧盟与欧元区的体制缺陷浮出水面。统一的货币政策与分散的财政政策间不协调的弊病显露无疑,也勾勒出“联盟”尚未跳脱地缘政治鸿沟的尴尬境遇。

说到欧洲内部的合作与嫌隙,就免不了谈及德、法两国。作为欧盟与欧元区两大核心,正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欧元的思想之争》认为自两国近代以来的历史文化差异开始就影响其经济哲学的差异。“这其实是康德和马基雅维利的观点对立。”——书中将这类“规则与自由裁量”的辩论如此进行归纳。

但人类其实都知道,与人际间的情况大体相似,民族与民族、政权与政权之间总逃不脱利益的纠葛。在零和利益的驱使下,任何的共同伟大理想都有可能被付之一炬;这与共同利益促使人们携手并进并不冲突。以上这一段是我个人的感触。

多年以前,一篇刊载于《时代》杂志上的文章,论述了关于德意志显著的贸易顺差同南欧国家高企的福利支出正在引发两者间剧烈的矛盾,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德国人似乎想要把这归结为他国的秉性和道德问题,这似与寻常民间的出发点一致。“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奢者狼藉俭者安,一凶一吉在眼前”⋯⋯颇为朴素,但显然不符合政治经济学界或者欧洲一体化建设者的视角。

在《欧元的思想之争》的三位作者看来,在政治层面完全实现欧洲联盟之前,建立一个经济思想联盟是重要的一步。如何弥合19个欧元区成员国与27个欧盟成员国之间高山峡谷一般的裂隙与认知差异,步调一致地行动,才是值得人们思考的现实问题。

对于如今的欧洲来说,曾经掀起波澜的高潮暂时退去,但究其根本症结尚未铲除,东边的俄乌战争又亟待关注。能否利用外部冲突威胁的契机,来实现内部的统一,或许进度有限,但机会的确存在,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