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和同事一起吃饭,席间偶然谈及嘉兴和金华两个浙江设区市的城建谁更糟糕的问题。(嘉兴海宁的)同事坚称金华城区很破,而我也好似有些针锋相对地直言对嘉兴城面貌的印象很失望;而我们对各自的母城市的看法却是“还OK”、“还不错啊”……
事实上我和他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同时,我俩对城市建设的“审美”标准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差异,那为何我们会得出几乎截然相反的两个结论呢?反思后滤出一些观点。
对“习以为常”的偏袒
我认为人类有这样一种心理偏袒,这种偏袒并非出于故意为之的包庇,而是在潜意识中会很轻易将自己习以为常的事物悄然忽略在比较的队列之外。
新至一处陌生空间,总会带着是否整洁、有序、酷的眼光去打量。一旦待了两三个礼拜,就全然不再在乎这些,安然处之。
细细留心一下自己的房间,把它当做别人的卧室,我会说:“嘿,一点都不酷,不符合我的品味。”
真实的情况是:在日常生活中,我自己的(房间)品味一点儿也不高。或者说,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我的“品味”。
而一到了别人家里,往往又会在心里拿我的“品味”出来说事儿。
以参照物为准去理解不熟悉概念
那我的“品味”究竟从何来呢?我想是源于我见过的其他同类事物。
一开始,我住在浙江省永康市,啥地方都没去之前是多么的与世无争。
假使某天我去了义乌市,站在梅湖体育中心之畔,我会说,“这TM才能叫城市嘛!”假使我去了磐安县,我会说,“这也能叫县城?”……
再往后,我的“品味”随着见闻不断丰富,而且前仆后继式地化身为新的参照物。
比如几年前,我怀揣着对“东北最大城市”和“西北最大城市”的热忱去了沈阳和西安,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有够破旧的”……说此话的时候,我的参照物已不再是小小的县城了,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已经摆出南京、杭州,甚至帝都和魔都这样的城市做比较。
成见的镣铐,偏见的枷锁
做这样的比较也不能全然怪我,因为一个正常人总是会拿出他的“常识”中,同类型,而且同层次的东西作为参照物。
很不幸,由于这个世界资源的分布总是不均的,人的“常识”也是有限并肤浅的,这样的参照比较,带来的结果终归该用悲惨来形容。在看过帝都双向十车道和魔都的天际线之后,包括我在内许许多多的人,对于城市建设的理解不知不觉就开始“大跃进”。想的尽然是三环以内的熙熙攘攘,或陆家嘴的水泥森林,丝毫也没有考虑比如城中村。于是乎就有了前文秒杀东北、西北两大城市的故事。太嘲讽,不忍细说。
这便是成见的来源。
更要命的来了。我压根没去过太原,但据说太原“不怎么样”。即使我都已经不记得我从哪儿看到听到得知到太原的“不怎么样”,但这种印象已经根深蒂固地扎根在我的脑海中。于是,大四准备去山西玩的时候,我直接跟班长说:“太原咱可以不去,那儿‘不怎么样’。”
对于某个不熟悉,也尚未直接接触的东西,人们会用他人给的结论进行理解。而他人的结论,大致是以他人自身的参照物对比的结果,也可能来自于另一个他人。
参照物没变,主体却变了,结论就成了未必靠谱的偏见。
标签效应
贴标签便于对事物进行分类的,但同时也是在理解上偷懒的好方法。笼统地归类,刻板地记忆,都得归功于标签效应。
可说得上是一种群众喜闻乐见的管理“常识”的好手段。
不多说了,上图。
经验主义
关于经验主义其实有相关的分析:
1.人的大脑适应进化的结果。为了提高分析问题的效率,快速反应,大脑会保留经验,保证人避免遭遇不测
2.人类心理本身就有一个锚定的过程(也就是参考系和标签化)
不过,相比之下,塔勒布在《黑天鹅》中认为,经验主义其实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因为黑天鹅事件总是难以预测并时常发生……
唔。“黑天鹅”这个概念很适合我这个观点。
不过反过来想,确实人类少不了归纳分析的能力,要不然活的得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