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与好友攀谈入夜,临别前谈起音乐,好友说起《山丘》是首曾经令其循环播放的曲目。我说我也是。
一边聊着,我也在一边思索,是哪个人生阶段的自己开始能够沉浸到《山丘》的词曲中不愿离去?
李宗盛太高产了,手里有了太多的传世作品,以至于像是《明明白白我的心》、《爱的代价》、《梦醒时分》等等许多歌,好似自打有了记忆以来就是存放在脑海中的旋律,与很多零碎的记忆碎片相比较起来,反倒要清晰得多。
从前我对李宗盛无甚多情感时,以上就是我对他最强烈的起初印象,并无更多见解。
而后听的歌稍多些了,又正当年青热血的学生年纪,便觉得李宗盛写的歌之中太多述说儿女情长的琐碎事,即便好听是不假,却是阴柔多过阳刚。据乐评人马世芳说起,专辑《生命中的精灵》里一共八首歌,六七首都是写给一个爱慕的女孩儿的。“靡靡之音”吧,当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而且每当说起他,往往还会想起另一位同样总是被冠以“XX教父”头衔的台湾音乐大佬:罗大佑。
罗与李不同,从《之乎者也》中的《鹿港小镇》,到《未来的主人翁》中的《亚细亚的孤儿》,怀揣着对社会与家国的牵挂,充满了一股悲天悯人的豪情,唱出振聋发聩的吼叫。在动荡的时代与摇滚年纪,罗大佑的歌令人血脉贲张,成为了先锋主义摇旗呐喊的声音。
三十多年过去了,除了科技有些许进步,整个时代依旧没有变得更好;而罗大佑老了,呐喊声就此渐渐远去。
而这三十多年里,早已经变成他人口中“大哥”、“老豆”的“小李”,一直都还在默默耕耘着他那靡靡的小我世界。在经历了自己的人生过后,把那么多情感世界的细枝末节化为触人心弦的歌词与旋律,继而写出了《给自己的歌》与《山丘》这样有着无与伦比的境界感的音乐。
就这样,不关心政治,只埋头在情感和音乐时空中的李宗盛成为了我心中更具力量感的大佬。唯一与过往不同的,恐怕是六十岁的他更加豁达了,对于欢喜或悲伤的往事愈加能够拿得起放得下。
各位朋友,呃,这面到这边全部都唱完了。呃……对于喜欢刚才这些音乐的人呐,十几分钟太短了(笑),不喜欢的又会……可能会嫌太长。可是这没有办法!这个……我必须很忠实地纪录我过去一年多的生活的经验啊什么……感情的经验啊……这个……啊。啧。所以,没有办法啦。请你换面!
——李宗盛1986年专辑《生命中的精灵》A面末的口白。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如今的我该说,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