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咖啡完了,在那家字母数字的咖啡店里。
一两个月以来,展示牌上就已贴上“售罄”的标识,可惜那是一个弥天的谎言。事实上,正如现在所能看到的那样,另一款咖啡的名字占据了它原来本应出现的位置,而整块展示牌上甚至已没有了那款甜甜的咖啡的名称。
——它被彻底地下架了。
甜甜的咖啡完了,以这样一种黯淡的形式悄悄地离开,甚至没有过告别。
某种坚果的名称在某个冬日的夜晚最先吸引我点了这一杯,然后就在无所适从的夜幕下倚靠在运河边略有些寒冷的微风里,听着货船发动机冒着突突的响声驶过,趁着热气从杯盖孔里缓缓冒出,从容地将那液体饮下。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喝到这款咖啡的机会并不很多,反而喝了不少某大型跨国咖啡连锁巨头那昂贵又奶味浓重的拿铁。说实话那没什么好喝的,只不过是那昂贵的拿铁可能让我感觉自己仿佛能过上一种小资产阶级物质精神生活的虚幻错觉在作用吧。所以坚果味的咖啡在其后一段时间里引诱着我更频繁地进入到那家字母数字的咖啡店里。
“这个咖啡好甜啊。”一次在我推荐之下也买了一杯的同事银川人瑞在尝了一口后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获取到在甜味方面关于这款咖啡的感知描述。是不是甜,或者太甜,我自己在此前从未想过。
然而那也没什么大碍,或许是有些甜吧,醇香是我最青睐的。
早起上班赶路,经过刚开门的这家店,我就小跑着进去买一杯。不,不要优惠的其他早餐搭配,就要指定的这款咖啡。一路上它令我精神大振。
就着一大杯把着方向盘,开点儿提神的音乐将车头朝向东方,动次打次,小破车也能开出飞驰感。
甜甜的咖啡完了,也是在我上班的某天,“售罄”——牌子上贴着。
“售罄”。下一次也是。
下下下一次,毫无征兆地,展示的牌子上就已经没有了它的容身之处。
甜甜的咖啡完了,板着指头认真地数了一下,距离我第一次喝它,不到五年的时间。
再会——有什么办法呢——你可曾是一款甜甜的咖啡。